她恨了他这么多年,连做梦都是离婚,怎么可能爱上他。
但否认的瞬间,她蹙着眼,幽深的瞳孔烦躁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。
她其实也想不通,为什么她会这么紧张。
二十多年,段珩野一直缠在她,永远赶不走,永远热烈的追在她的身后。
她做梦都想摆脱他。
但是刚刚她开车带顾樊生下山时,一想到段珩野一个人在山上绝望又无助的眼神就止不住的心慌。
所以她刚将顾樊生送回别墅后,立刻就掉头去找他了,回到山上却看见段珩野脸色全无躺在草堆里时。
那一刻,她感觉自己心跳都快停了。
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段珩野失去生气,他和泥土枯花融在一起,好像被躲去了生命,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打扰她。
她应该高兴的,但是她却慌得乱了分寸,心脏深处像是被人重重一击。
连带着看几个畏畏缩缩躲在角落的混混,都带着滔天的愤怒,恨不得当初将他们撕碎。
“那你为什么要管他?明明只是轻微脑震荡和骨折,你却给他找了最权威的医生做检查,从昨晚到现在还一直守着他,星禾,为什么?”
顾樊生刨根问底,他红透了眼睛倔强的寻求一个答案。
夏星禾也在想为什么,她滚了滚喉结,想到仅可能得原因。
“是因为段珩野现在还不能死,我们还在离婚冷静期,再怎么说他现在还是我的丈夫,我不可能让他死了引起对夏氏不好的舆论。”
“等离婚冷静期一过,他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。”
她的话让顾樊生松了一口气,他轻轻将她搂进怀抱。
“你刚刚真是吓到我了,我差点都哭了。”
“不行,你得补偿我,陪我回家休息吧,医院太晦气了我待着浑身不舒服。”
他撒娇的摇了摇他的胳膊。
夏星禾掀起眼看了眼病床上脸色惨白的段珩野,她点了点头。
“好,我陪你回去。”
俩人一走,病房内恢复安静。
段珩野颤了颤眼睫,慢悠悠睁开了毫无波澜的双眼。
早在夏星禾触碰他额头时,他就已经醒了,包括两人的对话,也一句不漏全听见了。
他当然不会自不量力的以为夏星禾喜欢他,他也对她的感情不感兴趣。
他只想平平安安离开,然后一辈子再也不见她。
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,仅剩下最后一个星期了,她拨打了夏董的电话。
“夏董,手续都准备好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