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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,裴叙白一直没回来。

直到五年之约的最后一天,乔若梨终于可以去死了。

她强撑着起床,叫来跑腿送来一束白菊和一些祭品。

她太久没去看父母了。

自从父母去世后,裴叙白恨极了他们,从不允许她去祭拜。

如今她都要死了,怎么也该去看看。

“你要去哪?”

刚走到门口,裴叙白就回来了,脸色阴沉地盯着她手里的菊花。

乔若梨声音很轻:“最后一次了……让我去看看他们吧。”

“算我求你了。”她抬头,眼里含着泪,“我也想去看看伯父伯母……”

“你还有脸提他们?!” 裴叙白猛地掐住她的脖子,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,“你父母害死了他们,你怎么敢去祭拜?!”

乔若梨被他掐得呼吸困难,脸色渐渐发青,可她却没有挣扎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仿佛在等待解脱。

裴叙白心头猛地一颤,下意识松开了手。

乔若梨跌坐在地上,剧烈地咳嗽着,苍白的脖颈上留下一圈刺目的红痕。

裴叙白盯着她,声音冰冷:“行,你可以去祭拜。”

“但你要从这里,一步一跪一叩首,跪到他们的墓碑前。”

“每跪一步,都要大喊——你是个罪人,罪该万死!”

他俯身,捏住她的下巴,眼底满是讥讽:“毕竟,你父母都死了,能赎罪的……只有你了。”

乔若梨看着他,缓缓点头:“好。”

烈日当空,乔若梨跪在滚烫的地面上,额头重重磕下。

“我是个罪人,罪该万死!”

“我是个罪人,罪该万死!”

“我是个罪人,罪该万死!”

她的声音嘶哑,却一声比一声清晰。

一步一跪,一跪一叩。

从别墅到墓园,整整十公里。

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,有人指指点点,有人拿出手机拍摄,可乔若梨仿佛感觉不到外界的目光,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跪拜的动作。

膝盖磨破了,血浸透了裤腿。额头磕出了血,混着汗水流进眼睛。

可她始终没有停下。

裴叙白开着车,缓缓跟在她身后。

他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在烈日下一点点挪动,看着她膝盖下的血迹拖成长长的红痕,看着她每一次叩首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……
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方向盘,青筋暴起。

从白天到黑夜,乔若梨终于跪到了墓园。

她的膝盖已经血肉模糊,额头上的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,整个人摇摇欲坠,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。

可她强撑着,一步步挪到裴叙白父母的墓碑前。

“伯父,伯母……” 她声音嘶哑,“对不起……”

一遍又一遍。

裴叙白站在一旁,眼神冰冷:“你以为道歉有用吗?就算你说一千遍一万遍,也换不回他们的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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